在我家不远的地方,有一个叫野狼滩的地方,因为早些年间那里时常有狼出现,在那里觅食而得名。 那里风景怡人,吸引着很多的人不寒而来这里游玩,也不时有人被狼咬伤的事件发生,可是人们还是一波还未平息,一波又来侵袭。记得儿时,母亲就告诉我不要去那里玩,说那里很危险。可是当时我就希望能到那里去看看,因为我相信那里面一定很好玩,有我想看到的东西。 随着年纪变化,我已经长成成年人,城镇化发展很快,野狼滩是不是传出要被保护起来,搞旅游了,随着领导不断的视察、督导,人来的越来越多了,狼越来越少了,不过偶尔也能听到一两声狼叫。有一天,我对母亲说,我想到野狼滩去看看,母亲还是不赞成,还是说那里危险,也不好再给母亲说什么。就在有一天,瞒着母亲自己去了自己向往的地方。因为,我怕以后没有机会去这片令我从小神往的地域。小半个时辰,来到滩地,我就听到狼的叫声,而且分明是母狼的哀鸣。 选择一高处,眺望远方。我被眼前的景色给迷惑了,长到现在这个年龄还真的不知道,离家这么近还有这么一处美丽的风景。杂草丛生,脚步溅的落花香,浅滩芦苇,随风荡漾着,置身于此,嗅着那清淡的青草味,伸开双臂,仰天长啸,感觉自己回旋于天地,沉醉其间,留恋之中不知归路。 “嗥—嗥—”,忽闻一声狼叫,我却没有一点怕的感觉,也不知道为什么,闻声寻踪,我向那声音过去,越来越近,“唰—唰—”,一种舔嗜东西的声响,让我感觉后颈一股冷风袭来。好奇与痴迷,并没有让我停下脚步。 “嗥—嗥—”,声音很是凄惨,扒开芦苇我终于找到了,一只狼,一只受伤的狼,,正用舌头舔那流血的腿,看到我的出现,它仰天嚎着,好象在喊它的同伴,还有一只狼的幼仔,甚至眼睛还没有睁开,很明显那只母狼是被袭击后,早产了她的孩子,它的后两条腿很可能已经折断,因为它向我嚎叫时,根本没有力气站立起来,我很想帮它,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,它一直在仰天长啸,我猛的意识到,小时候,听母亲说,狼仰天嚎是在呼唤它的同伴。我逃也似的狂奔起来。 我不怕狼,因为我没有伤害它们的恶意,可是它们不能读懂我的意思。终于跑了出来。我能感觉的到身后的那片芦苇荡漾的更厉害了,还有此起彼伏的嚎叫。约莫过了十几分钟,声音慢慢远去了,不知道是什么力量,让我试探性又重返那片草丛中。 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,那受伤的狼不见了,幼仔也不见了,而地上只见一堆白骨,很显然是那只母狼的,心里顿然一种情绪心底泛了上来,是惊心?伤楚?茫然?凄凉?拖着沉重的双腿我努力往家走去。满脑是那对野狼母子,半个时辰的路,走了近一个时辰,只到天幕变黑。 到家里我对母亲讲了看到的一切,母亲对我独自到野狼滩感到惊恐,而后给我讲,狼的生活习性,就是这样,当受伤的时候,若不能独立逃生,同伴不会丢之弃不管的,会把它吃掉。不知道到底那是什么力量和勇气。一口口的吃掉自己的同类,也许是自己的亲人,那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,不知道,而她的孩子还在一边,那又是什么样的感受,我们人类也许永远不能感受的到,它们的心里是怎样感觉,可谁又知,它的孩子又怎么办呢?也许有它的七姑八姨会照顾它的。 风景依然很漂亮,站在高处,每每想到这件事,我自己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,反正很悲壮,很凄凉,再看那风景,再想那往事,很可怕,很难过,犹如一场梦魇。 站在高岗上,举目望四方,猛的还能听到“嗥—嗥—”嚎叫声,那种声音我现在想来,那是一种无耐,那是一种无助,站在动物的世界,我愿作一匹狼,一匹有情有意,知道感恩,知道流泪,知道悲伤,懂得情感。 看看人类,怎可与狼混为一谈,可怜,可悲,可叹,可笑,呜呼哀哉! 每天只有金钱,也只能为金钱,只能为了金钱,而去花钱。没有血肉,性情木讷,行同干尺,卧如木雕。 每天只有权利,也只能为权利,只能为了权利,而去弄权。没有思想,享受安逸,高呼口号,走于表面。 在人类的眼里只有金钱和权利,没有别的什么可言。有钱了,前呼后拥,有了权,门庭若市。那是何等的光耀,何等的神彩。想想那些被人类打伤,生活不能独活的狼,想想那些狼因伤不能独活,而被自己的同类群食的狼。我不知道心里是不是很舒服,吃着那餐桌上的美味,是不是很真的很美味,很过瘾,再想想那潇洒的“埋单”形象,怎么样。还想野狼滩吗?还想去看那里的无限风光?还想…… 我知道自己很赖,而且赖已经长进肉里,深入骨髓,无法愈合,不过我情愿赖着、病着,因为我这样心里还会好受一点。 野狼滩呀,野狼滩,人人向往的地方,可谁又知道那里的故事,是那么的叫人伤心,叫人歇斯底里。斜望夕阳,落日的余辉变的越来越红,野狼滩在晚霞中更神秘,更好看,更诱人…… 猛然间,我能感觉的到,晚霞的红,好象是血,沽沽流浸的血,一滴滴慢慢的渗入土里,埋伏下来,化作力量,化作无穷的力量。那是狼的重生,它的血液流淌到芦苇杂草根处,让那些朝夕相伴的杂草花木,汲取它的血液,尸骨变成养料,滩地才会那么茂盛,那么的生机。我想感慨,脑汁搅尽,却又感到无话可说了...... 大概过了有那么天,又来到野狼滩,但我没有再敢进去。我感觉到自己突然间很渺小,不是因为我胆小,害怕死亡。我想与狼共舞,把自己的生命放逐于天际,放纵那生命最为原始的源头。不管那是天山戈壁,苍海桑田,是梦中还是现实,自己变的没有思想,没有狭隘,没有骄傲,没有喜悦,什么也不想,只知道自己吃饱就行,不去想明天要努力的想尽一切办法,讨好这个,取悦那个,去搞谁,去算计谁,去捉弄谁。没有,一点也不会,单纯,只有单纯,因为那个时候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让你去思维。 与狼共舞,我一定会领着我的子民,离开这里,离开这个叫作野狼滩的地方,找那个应该还属于我们的一个地方,那怕一点机会,我也会,不管有多大的困难,不让它们受到一点点伤害,不觉间,自己沉睡不醒了。 梦中的恍惚间,野狼滩来了一群为人们造福的决策者们,他们立于高岗上,指指点点,圈圈画画,好象在勾勒着宏伟的蓝图,数千亩的野狼滩规划成了一个高级的高尔夫球场。真是不明白,一个小县城搞什么高尔夫,很多的人连高尔夫是什么都不知道。更有甚者说,什么高尔的丈夫打球比赛。唉,真是让人笑出眼泪,可是那笑出眼泪的同时,谁能猜的准,心里面痛的滴血。 开会,奠基,动工,这次工程的进展很快,前后没有酝酿一个月,就破土动工了。 推土机在操作手的指挥下,奋力拼搏,挖掘机也是自强不息,这回没有溅得落花香,连草根都没有了,还会香个屁呀。可怜的是那些没有来得机逃走的狼,在工人们满头大汗的围攻堵截下许多的狼都命丧黄泉,尸骨几乎堆积的如小山丘,最为可怜的是那些半死不活的幼仔。 高尔夫球场终于建成了,野狼滩成了旅游度假的好地方。每每看到那急驰面是过的高档豪华车,感觉那飞驰的轮子犹如从自己的心头辗过,虽无滴血,也痛的半天呻呤。野狼滩没有狼了,当然也不叫野狼滩了,美其名曰帝豪度假山庄,每天来的客人也是寥若晨星,当地的那片经济也变的滞留不前了,也偶尔有人捡到枚球拿回家给邻居炫耀一翻。 择一夜幕降临的傍晚,我站在屋顶努力的睁大眼睛望向野狼滩,那里是一片灯光闪烁,堆起的堆堆高土,远远望去,好似一冢冢坟,那点点的灯亮好似坟冢中的鬼火,不觉间好似听到一两声啼嚎,是挑畔,是叹怜,是困惑,是茫然,又是无可耐何。 傍晚,饭罢闲来无事,也开着自己的“豪华”车(自己已经骑五、六年的二六大链盒自行车),漫无目的游移,不觉间行驶到那块以前风景迷人的滩地,不,现在不能在这样称呼了,应该是“帝豪山庄”。我的车还不够高档。也就很知趣的离大门很远的地方,就踩了刹车,窥视那叫忠于职守的门卫,那么高大,那么雄昂。把车驶到离大门有百米的栅栏围墙边。因为这个山庄也是为了造福,考虑到了拆墙透绿,所以这里周边的百姓和我就有幸能眼睛体验一下高尔夫了,而里面的山庄别墅,大家就是凑钱买高倍望远镜也不能欣赏到半点蛛丝马迹。 立于拆墙透绿的栅栏旁边,伸手一触,不到寒冬却凉到透骨,让开车开的满头大汗的我,猛的打了个冷颤。 偶尔一辆豪车驶来,大气磅礴,当然和我的车没法相提一语,保安大大方方朝车打了一个正规的车礼,不觉让我顿生敬意,连山庄现在也是军民共建,怪不得都说军民鱼水情深,真是表现的无处不在。 拉着弧线的灯光,那车急驰而入,车门开启时,后排下来一对男女,借用闪烁的车灯光,能清楚的看到男的恐怕有五十多岁,个不高,身材滚瓜溜圆。不过当时吹过一阵风,我的眼睛变的不得劲儿不起来,用力揉了一下,是我看错了吧?我自己问自己,女的怎么只有二十几岁,不知怎的,当时又是一阵风,我分明嗅到一股浓浓的脂粉味儿,迎着风,我还是努力的睁大猎奇的眼睛。女的很亲昵的偎着男的,男的也百般温柔的拥着女的,我惊诧不已,父女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吧,妈的,可能我的眼睛真的出问题了,明天我要去看医生,揉着眼睛我自语着。 我不知道那些高智商的人们,每天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。 没有的时候,总是盼望着,当擦肩而过时却又心痛不已,没有城里人的那样气息洋溢时,想自己和城里人一样拉近距离,可现在城里的人来了,来到了野狼滩,来到了这片文明贫瘠的土地上,让文明的种子在这片地上开花,生根,可是却结不出来什么果来,看看那枝头的累累硕果吧,情色、暴力、恐惧,就是这样拉近着这里有着落后文明的人们,这也算是帮扶活动吧。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,还是让他们落后下去,这样的拉近距离,还不如把距离拉的远点,这样,我也许会把那些一直认为很美好的东西,看的还是那样令我夜不能寐。 唉,我看还是落后好一点,让我们一起落队吧,一起OUT吧,毕竟那样,野狼滩还有狼、有树、有草、有没污染的水、有蓝天、有白云,还有那我们喜欢的原始。(独家版权:扶沟圈) 赞赏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