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年蒋介石扒开黄河花园口,豫东平原变成泽国。昔日水陆码头,繁荣昌盛的集镇吕潭,成为抗日前线的一个孤岛。它四面环水,仅有一条贾鲁河堤通往扶沟县城。 沿海沦陷,交通阻塞,人民生活必需的食盐奇缺。“天不灭曹”,眼看就要断绝生路的吕潭居民,找到了谋生之道。由于寨墙受黄水浸泡,寨内到处都是盐土。群众把它熬成硝盐出售。每日来吕潭背盐者不计其数。这时,盐行生意应运而生。南北大街东西两面,几乎全是盐行。市民生活朝不保夕,盐行内却划拳行令,肥吃大喝。更有甚者,沦陷区的专署(十二区)住在吕潭中学内,几个沦陷区的县政府分居在大街中生意店内,他们把守黄河渡口,勒索行人,走私贩毒,无恶不作。还经常把过河谋生的老百姓说是“汉奸”。严刑拷打,罚款监押。把一个吕潭镇搞的乌烟瘴气。人民群众对此恨之入骨。在这邪恶猖狂之际,一场抗日战争中的插曲开始了。 年春天,我高中毕业,因战乱无法升学,在吕潭家中赋闲。一天我和同学李化远在街上闲玩,顺便到我姐姐家看看。她住在吕潭北头东太平街,靠近大十字街口路北。到她家后,我姐姐说:“你姐夫有病,没法做盐,生活十分困难。以前赁我家门面房开坊子的,一个姓栾的,欠一年多的房钱不给,我去要过多次,他都一推再推,到如今一分钱也未给。他现在北大街路东,澡塘胡同对过开盐行,生意很好。昨说没钱呢n您俩去问问他。看他给不给,不是到了水不流时候,我不会叫您去要账。” 听完这话,我俩都很气愤。我说:“发国难财的人,都是富而不仁。”我俩离开姐姐家,一拐弯就来到这家盐行。铺内非常热闹,伙计们正在忙着过称。我说:“请问栾掌柜在家吗?”一个小伙计说:‘在柜房里。“我和化远走到柜房门外,化远叫声:“栾掌柜!”稍停,从里边走出一个四五十岁的生意人。两眼似睁非睁的说道:“有事吗?”我说:“有件小事,你欠何家房钱吗?他现在家里有病人,生活困难,请您还账。”他睁开眼看看我说:“我没住过你的房,你为什么找我要房钱?”我说:“何家是我姐家,我姓李住在集南头,我不是叫你把钱交给我,是叫你向房东还账哩。” 这时,从柜房里走出一位五十多岁,身穿长袍短褂,大腹便便的人来。高声说道:“吵什么!?要账是件民事,快出去!不准在这屋里吵架!”有人在旁低声说:“他是傅县长,惹不起,快走吧!”我说:“啊!您是县太爷,怪不得这样厉害,你等着,我一会就回来!”说着话我和化远匆匆离丢去。 在路上商量,分头去找同学们,找到的同学再各自去通知他附近的同学。说有紧急事快到白衣阁(吕潭小学)开会。不久,先后来到的有:李文贞、聂润生、李振家、何太生、廉海泉、李振声、廉森林、何金玉、朱照义、柳洪太、朱照德、朱运江、王家祥、王家义和王心德等二十多人。我讲述了事情经过。大家一致认为:非给这些贪官污吏、民族败类一点颜色看看不中。他们太过分了,当县官竟不许百姓们说话,吕潭人被这帮家伙欺压的超过限度了,今日非出这口气不可!还怕狗急跳墙,他们动起武来。又分头请到李西康(原吉鸿昌部队武术教练官)、李振家,李振家是当时吕潭镇长,他去镇公所叫来了十几名带枪的镇丁。一切准备妥当。我又向大家说:“咱的行动,适可而止。主要是教训他,叫他丢人。最好不要动手。就是动手,万不可伤人。大家要记住这一点!” 我们由自衣阁出发了,李化远和我走在最前边,紧跟我们身后的约三十余人。哪想从南头到了北头(五里长街)人群增加到了二三百人。沿街作小买卖的,听说是外人欺服吕潭人。都收拾了摊子加大队伍。有人说:“咱去打个帮锤,有的说:助威去!”也有些入是想跟着看热闹。杀猪开架子的姚根,开锅宰牲口的魏成都手拿杀猪和宰牛刀跟在后面。到了盐行门前,我们站住了。后面来的群众把这条街围得水泄不通。我高声叫道:“姓傅的,你出来,到大街上论论理。我们要账犯了那条国法?!” 这时,几小时前还跃武扬威的傅县长,却变得低头哈腰,连声说:‘对不起,我有眼不识泰山,我向诸位赔礼!“说着走出店外,向周围群众作了个圈揖(过去的礼节)我说:“乡亲们,他就是杞县县长,县城沦陷,他不守土抗战,跑到我们吕潭开盐行做生意,这算什么父母官?!”这时,人群中有人高呼:“打倒赃官、为民除害!”接着又有人说:“干脆捆着扔他黄水里!”傅县长吓得面色苍白,浑身发抖连声说:“父老们,饶命吧!”我接着说:“你马上回你杞县,领导人民抗日,不要再躲这里享福了,今天是给你个警告,今后的道路,你自己选择好了”。他又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礼。“我说:“回去吧!”他才头也不抬的退回店内。 这时,我向大家说:“乡亲们,咱都回‘去吧,耽误大家做生意了。群众才慢慢散去。有人说:“今天便宜这小子了。”在路旁观看的一位老者说:“这就是官逼民反哪!” 第二天一早,那位姓栾的就把房租费全部送到我姐.家里。从此,吕潭街上再也没看到过那位傅县长的身影。(讲述人:李叔善)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 |